有个奶狗小男友是什么感觉?我的奶狗小男友
我一厢情愿把余墨当弟弟,他却满脑子想睡姐姐。
不过住同一个病房,他竟然会激动到一夜睡不着。
年轻男孩,精力都这么旺盛吗?
1
我喜欢的人很优秀,为了追赶他的脚步,我孤注一掷,将所有钱都拿出来创业,结果失败了。
遣散员工那天,我借酒消愁,不小心摔断了腿,进了医院。
却没想到同病房的病友,是我的邻居小弟弟。
中二时期,我经常捏他脸,摸他头,逼迫他夸我肤白貌美来着……
那时他挺惯着我的,我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,还傻乎乎地说一辈子对我好,只对我好。
两年未见,再见竟然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,我辛辛苦苦营造的御姐人设。
没了。
他右手打着石膏,冲到我床前,不停用左手给我打招呼,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喜,「姐姐,你怎么来了,好巧啊?」
欲哭无泪,只觉得他好吵。
2
他叫余墨,我看着长大的。
比我小七岁,算一算应该二十一岁了。
从小他就长得精致,跟女娃娃一样,我和他站在一起,经常被人误会是兄妹。
我兄,他妹。
如今他长高了,身形和轮廓被岁月打磨出了属于男人的硬朗,但眼角眉梢还流淌着少年的朝气,眼睛清澈湿润,目光坦荡直率。
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,有一种清爽干净的气质。
「不准笑了,余墨。」我有气无力地凶道。
在一个刚刚断腿的人面前,即使笑得很好看,也是很不礼貌。
他乖巧点头,眼底星星点点喜悦连成了一片火海,落在我脸上的视线,滚烫得几乎要将我融化。
闺蜜叶吱吱帮我办理完住院手续就被领导喊回去加班了。临走前,她一脸暧昧地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余墨,说道:「阿京经常跟我提起你,真跟她说的一样好看,你们俩一个断腿,一个独臂,就辛苦你们互相照应一下啦。」
看我心不在焉,她又俯身到我耳边,「你别傻了,我给程嘉亭说过你腿伤了,但人家只回了两个字,在忙。」
我忍下泪意,笑骂她快滚。
叶吱吱走后,余墨迫不及待地问我,「你真经常提起我,还夸我好看?」
「没有啊,人家客套一下,你还当真了。」
是真的,身边有一个好看的男孩子,怎么能不嘚瑟一下呢。
我还拿他照片做过一阵屏保,拿来冒充我男朋友,但我能说出来吗?
多掉份。
那时和我同居的室友,每天不停往家里带男人,我烦不胜烦,忍着怒火找她协商,她却反过来讥讽我万年单身狗。
没男人爱,才嫉妒她。
好家伙,这什么邪教组织。
一气之下,我调出余墨的照片给她看,说这是我的男朋友,但我们平时很有素质,都是去酒店那啥的。
而不是哼哼唧唧一晚上,打扰室友休息。
「姐姐,我觉得我长得挺好看的啊。」说着,他掏出手机,弯下腰贴着我的脸,拍了张自拍,一脸得意地给我看。
照片中,他笑得明亮耀眼,与丧里丧气的我形成强烈对比。
年轻人,眼睛里是真的闪烁着光,而对于我,细看是一种残忍。
七岁的年龄差,不仅显露在暗淡的眼神,还有松弛的皮肤。
余墨仗着自己有一双健全的长腿,不停在病房里走来走去,用各种姿势给我拍照。
要不是看他技术挺好,我早把他手机抢了。
一个小时后,我憋不住了,「余墨啊,你能扶我去下洗手间吗?」
他飞快点头,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「我扶姐姐去卫生间,姐姐的男朋友知道了,不会生气吧?」
……
「别茶了,我哪儿来的男朋友。」
他眼睛倏然一亮,欢快地跑过来,「好嘞。」
一个独臂少年搀扶着单腿少女的画面,看着多少有点辛酸,且励志。
3
叶吱吱晚上过来给我送饭,一脸八卦地问我,「年下弟弟可不可口?」
我白了她一眼,用眼神谴责她流氓。
余墨的手是骑自行车摔的,他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,都是自己照顾自己。
平时吃饭也是他自己定外卖,自己去拿。
真是一如既往的要强,不愿为别人添麻烦。
但为什么,连我这个知心姐姐也不告诉呢?
对于我们关系的疏远,我内心有些感伤。
「下次你带饭也给他带一份吧,我看了,这附近没啥好吃的。」我说。
叶吱吱一副我懂你意思的娇笑,「腿伤和手伤不影响……」
这货绝对是要开车。
正巧余墨拿外卖回来,他好奇地看着我们,「不影响什么?」
叶吱吱的笑容逐渐变态,似是脑补到了什么,还笑出了声,「我先走了,你们两位伤患慢慢吃,晚上我就不陪床了,你们自己解决,我相信你们。」
这女人就这么把行动不便的我,丢给了一个弟弟?
窗外落日余晖,温柔了整座城市,橘红色的光映在房间,渲染出几分岁月静好。
看着余墨单手解外卖包装的费力劲,我心软了,邀请他过来跟我一起吃。
不久前,他用健全的双腿带我去洗手间,现在,我用健全的双手帮他撕开外卖包装。
他左手勺子拿得不是很溜,我吃完后干脆一口一口喂他。
画面真是和谐友爱,互帮互助。
「姐姐,不影响的,你放心吧。」
吃完饭,喝水时,余墨突然来这么一句,惊得我差点呛死。
他忙伸手帮我拍背,夕阳的暖光落在他身侧,照亮了他的眉眼,眼睫垂下淡淡薄影,嫣红的唇紧张得抿成一条直线,好看又温柔。
我脸一热,急咳了两声,慌张问道:「什么不影响?」
他无辜地看着我,「不影响我照顾你啊。」
哦,是这样啊。
叶吱吱,你这什么破车。
4
和余墨回忆了童年,感慨了人生,说了说现状,笑了笑生活。
我掌握到重要信息,余墨在做摄影师,没有谈女朋友。
他刚来上海,还没稳定。
哎呀,真是和我一样可怜。
我没有男朋友,来上海几年,也不稳定。
说着说着,助眠药物起了作用,我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再醒来时,已经是早上。
余墨卷着被子,头发蓬松凌乱,面色疲惫,眼底一片青黑,像是一夜没睡。
我惊讶道:「你昨晚儿干嘛去了?」
他表情有些怪异,似乎藏着丝委屈,耳根通红,背过身没有接话。
难道是我晚上打呼了?
矜持了一会儿,下腹传来一阵更为急促的绞痛,我捂着肚子,语气尽量显得不那么急切,「余墨,扶我去洗手间,我屁股需要吐一下。」
他准备起身,突然想到了什么,低头一看,默默又躺了下去,「现在不方便。」
???
救命。
要破防了。
为什么不方便,你明明都穿裤子了。
「余墨,你快来啊,感觉很强烈啊。」
余墨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,掀开被子下床,扶我去洗水间。
我肚子太痛,无暇顾及他的反常。
当解决危急情况之后,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生理小知识。
天呐,羞耻了。
这该死的荷尔蒙。
这该死的年轻气盛。
上完厕所,他扶我回病床,我按捺不住自己求证的心,三翻四次地低头偷瞟。
可不仅什么都没看到,还把自己整得面红耳赤。
天呐,羞耻了。
这该死的荷尔蒙。
这该死的年轻气盛。
躺回床上后,他伸手揉我头发,笑得眼睛里全是细细碎碎的光芒,「姐姐,照顾你的感觉真好。」
心跳突然加快,我只觉面红耳热,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认识到,我面前的这个小孩,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。
而不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,叫姐姐的男孩子了。
「余墨。」我偏头躲过他的手,「我们这样有点奇怪。」
他没有说话,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,气氛变得有些微妙。
正当我准备打破沉默时,他突然挽起我的袖子,轻轻摩擦着我手臂上长达五厘米的伤疤,眼底划过一丝心疼,「姐姐,这两年,我很想你。」
5
余墨的家庭并不幸福。
他爸爸生意破产之后,一蹶不振,经常拿他和他妈出气。
他是在家暴和争吵中长大的。
我爸爸告诉他,下次他爸爸想打他的时候,他可以躲进我家,我们一家人都会保护他的。
可他没有这么做,他说:「我不能逃,我还要保护我妈妈。」
家家都有难念的经,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余墨,只能把我最喜欢的辣条分享给他。
他十五岁那年,他妈终于忍受不了,和他爸提了离婚,然后嫁去外地,再也没回来过。
也是那一年,他开始变得叛逆,和他爸各种较劲。
还喜欢上了飙摩托车。
有一次余墨骑摩托车摔了,满脸是血的回来。他爸和我们一家坐在庭院里乘凉,看到这一幕,气得浑身发抖,随手拿起旁边的钢板就要往他身上抡去。
余墨倔劲上来了,站在原地躲也不躲。
我离得比较近,清楚得看见余墨的额头还在往外渗血。
这么重的伤,可不能再挨打。
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,促使我跑过去,伸出手臂挡住了他爸爸的钢板。
到底是怎样的痛我已经想不起来了,但坚硬的边角划破皮肤,温热的鲜血滴落在地上,与余墨的血融在一起开出花的画面,我却记了很久很久。
那次的英勇,在我手臂上留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勋章。
后来他每过一段时间就要看一看我手臂上的疤,神色专注认真,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回忆一般。
还幼稚的给疤取了个名字,叫「救赎」。
我念在他那个年纪中二,一一忍了。
余墨从十八岁开始,对我的态度就有点奇怪了,那会儿我事业上升期,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,也没多想。
甚至没多理他。
他考到了浙江的一所大学学摄影,这个专业很烧钱,为此我还特意打电话劝过他。
但没说两句,我就因为有新的工作任务要忙,挂断了电话。
彻底将他抛到了脑后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都是余墨主动找我,自言自语地说着身边发生的事情,我想起来了就回一句。
不回是常态。
之后他学业重了,找我就少了,而我这边又因为忙着创业,更没有精力找他。
只有过年回老家的时候,看着隔壁冷冷清清的,连个对联都没贴,我才会想起来去关心他。
6
从回忆中找回思绪,我故作轻松地问道:「想我来上海不找我?摔断了手也不告诉我?」
他猛地抬起头,我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目光,有些不知所措。
「可我不确定,你想不想见我。」他的语气里含着几分委屈,眼尾泛红。
一瞬间,我感觉自己是个坏人,但又莫名觉得弟弟这副好欺负的样子,挺好玩。
啊,我可真是个坏人。
我还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「段京。」他气急败坏地喊我名字,「你笑什么?」
我笑得更大声了。
对不起,我一紧张,就喜欢用笑来欲盖弥彰。
余墨气呼呼地看着我,好一会儿,看我仍不知收敛,无奈道:「我去给你买早餐。」
他离开没多久,我的前领导程嘉亭就来慰问我了。
程嘉亭是敬佩的人,也是我喜欢的人,我会辞职创业,就是因为想配得上他。
可惜,失败了。
「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」他靠在椅背上,一手拿着苹果,一手拿着水果刀削皮,动作缓慢而优雅。
深蓝色的西装,线条流畅,在阳光下泛着顺滑的光泽,一看就很贵。
与周围环境,格格不入。
心上像是压了块重物,我特别想找个地方钻进去,躲起来。
有些狼狈能被别人看见,但唯独不可以展现在他面前。
因为他是不一样的存在。
直到他将一小块果肉递到我面前,我还是没想好怎么回答。
他也没在意,擦了擦手,礼貌地笑了笑,「你如果还想回公司,我可以帮你安排。」
这话落在我心尖,我只觉得更沉重了。
有时我觉得我离程嘉亭很近,近到我伸手就能拉住他,可真当我伸手时,却又发现,他离我很远很远。
我一直都想问问他,我在他心目中到底算什么?
一个得力的下属,还是一个普通的朋友,亦或是有一点心动的女人……
他为什么要在百忙之中,抽空来看我?
气氛一寸一寸变得凝重,我鼓起勇气,抬起头看向他,还没开口,余墨回来了。
他的笑容在看到屋子里多出一个年轻男人时,倏然消失,颀长清瘦的身影停驻在门口,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我冲他笑笑,「没事,我领导,你先吃,不用等我。」
余墨乖巧点头,安静坐到自己病床上,静静等我。
我不敢看程嘉亭,只能看他。
从我的方向望去,他的上半身陷在逆光里,隐隐绰绰的,只能大概看清轮廓。
但我很肯定,他这会儿不高兴。
他的情绪一向都是这种安静的,如同在等波涛之下的暗涌悄然平息。
「我帮你换个单人病房吧。」
程嘉亭说这话时,我看到余墨身子僵了一瞬,有愤怒从他脸上一闪而过。
「不用了,程总,他刚好是我一个弟弟,我跟他住一个病房,挺方便的,还能讲讲话。」我指了下余墨。
程嘉亭没再说什么,坐了一会儿便走了。
7
房间气氛重新松懈下来,我如释重负,冲余墨傻笑了两下。
余墨抿着唇,没理我,将早餐放在我面前的小桌子上就去睡觉了。
还是背对着我睡的,弓成一团的身子,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。
我像哄小孩一样,柔着声音说道:「余墨啊,吃了早饭再睡吧。」
没理我。
我又说了一次。
还是没理我。
正准备放弃,他突然坐起身,红着眼睛,悲愤地看着我,「我是你哪个弟弟?」
我眯着眼睛去看他身后的日光,眼睛被晃得酸胀发涩,二十九岁的我,没谈过恋爱,但我不愚钝。
也知道二十二岁,正是情感最充沛的年纪。
冲动,热烈,不顾一切。
余墨这话是什么意思,动了什么心思,我猜得出来。
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特别是在见了程嘉亭之后。
门外有医生进来查房,我收回目光,语调轻松地与他们问好。
这才是成年人重视的体面。
余墨没得到答案,气鼓鼓地又倒回了床上。
等医生走后,他又「蹭」地一下跑到我身边,眼眸里似藏了一汪湖泊,荡开层层涟漪。
「我昨晚一夜没睡。」
「为什么不睡?」
「因为我没有把你当姐姐,你在我眼里,很迷人,很有魅力。」他紧张又忐忑地看着我,喉结轻轻一滚,白皙的面庞爬上了一抹红晕。
暌违两年,他变化很大,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。
从前的他,不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。
「这个……你有没有想过,」我无奈地看着他,「是你这个年纪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,可能只要是个雌性,你就觉得很有魅力。」
余墨被我气笑了,「你在这儿扮演什么知心大姐姐,我不是小孩了,我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,会产生什么欲望。」
我干笑了两声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程嘉亭每天都会来看我,但每次都行色匆匆,待一会儿就走。
我不太理解他这种做法,但不得不承认,我那些小心思再一次冒头了。
我又对他产生了期待。
叶吱吱嘲笑我:「人家什么都还没表示,你连你俩孩子叫什么,上什么幼儿园都想好了,你咋这么有骨气呢?」
我笑得娇羞,「这大概就是爱情吧。」
叶吱吱怜悯地看着我,「我觉得不可,还是年下小奶狗香。」
余墨这几天因为程嘉亭闷闷不乐,这会儿听到这话,瞬间活了过来,他飞快下床,凑到叶吱吱身侧,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,「不听闺蜜言,吃亏在眼前。」
我没想到他们俩嘴这么灵验,跟开过光的一样。
第二天,程嘉亭前脚刚走,后脚就来了一个大波浪的女人。
她踩着高跟鞋,摇曳生姿地走到我面前,嘴角噙着丝轻蔑的笑意,「你知道我和程嘉亭的关系吗?」
我疑惑地看着他,「你哪位?」
她理了理头发,红唇轻轻吐出五个字,「我是他老婆。」
……
老婆?
一瞬间,我如遭雷击。
我喜欢那么久的人,从没告诉过我,他结婚了。
所以我一直努力靠近他,其实都是个笑话?
他知晓这一切,却不点破又是怀的什么样的心思呢?
他一个已婚人士,每天来关心一个青睐他的女人,又是什么心思呢?
眼泪涌上眼眶,我掐着手心,极力保持风度,「我从没听说过他结婚了。」
最后一丝幻想,在她从名贵包包里掏出结婚证的那一瞬破灭。
结婚日期是我住院那天。
原来这就是他回复叶吱吱在忙的原因啊,他在忙着娶另一个女人。
这几天,我又忙着点燃我对他的希望。
我艰涩地和她道歉,「对不起,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,以后我会和他保持距离。」
余墨突然暴怒,他蹙眉低吼,「你凭什么道歉?错的是那个养鱼的渣男。」
女人嗤笑了一声,「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在演戏,反正我希望你能明白,我和程嘉亭是商业联姻,利益捆绑才牢不可破,你永远不会有机会嫁给他。」
余墨挡在我面前,挺拔的背脊在阳光下闪耀着细碎光芒,「你回去告诉程嘉亭,他欠段京一个道歉。」
8
出了这事,我实在没脸在医院继续待了,和医生提了出院的要求。
余墨知道后,也开始收拾东西。
「姐姐,以咱俩这关系,我如果提出去你家借住,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?」他单手拎着粉红色的水桶,桶里面放着日常用品,大大的眼睛眨呀眨,无辜又无助。
我苦笑:「你姐我刚创业失败,身无分文,向你借个一百万,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?」
他一愣,随即头摇得跟破浪鼓一般,「当然不会,对于姐姐,我可是毫无保留,姐姐你呢?」
这孩子把我架着这了。
想到有个人能陪我度过后面阴暗煎熬的时光,我突然生出了一点安心。
住在一起也好,不至于一个人在寂静空间,无声奔溃。
叶吱吱送我们两个伤残人士回家,一路上都在愤愤不平,小嘴跟抹了蜜一样,问候程嘉亭。
余墨低垂着头,一语不发。
车内光线太暗,我看不清他的神色,只能看到他手臂上高高隆起的青筋。
我拍了拍他的手臂,展颜一笑,安慰他,「没事,都过去了,你姐我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看多了,才……」
他不由分说地握住我的手,与我十指紧扣,「别说话,我怕我想堵你的嘴。」
叶吱吱好奇地看了眼后视镜,笑得那叫一个猥琐,「小墨墨,你打算用什么堵啊?」
我干咳了一声,心里也在好奇这个问题。
他打算用什么堵?
余墨没说话,侧头看向窗外。
从我这个角度看去,他脖颈线条修长好看,凸起的喉结,有一种含蓄的性感。
我不由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,放着余墨这种可口的小奶狗我不下手,对那心思深沉的程嘉亭动什么歪心思。
好了吧,竹篮打水一场空,还差点做了小三。
想到这个,我眼眶一热,险些落泪。
我租的房子是一个小复式,一进门是厨房,卫生间,然后是客厅,阳台,楼上是我的小卧室。
总体面积很小,勉强够两个人住。
我指着客厅的沙发,「你睡这儿。」
余墨抬头看了看二楼,了然地点头,「谢谢姐姐收留,为了报答姐姐,我会承包所有家务。」
「有觉悟。」
我知道余墨是在刻意营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,但附和了两句,我实在提不起力气了,让他扶我上二楼睡觉。
晚上九点,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,我没有防备,点了接通。
程嘉亭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,「段京,你在哪?」
下一秒,余墨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,「姐姐,这条粉色浴巾我能用吗?」
我一急,脱口而出,「当然不行,这是我的。」
说完,我感觉有点不太对。
「你和谁在一起?」沉吟了一会儿,程嘉亭问道,暗哑的声音里含着几分不悦,「是那个小男孩?」
气不打一处来。平时我对他曲意逢迎,投其所好,从未跟他耍过脾气,在我心目中,他是一个很值得人尊敬崇拜的人。
但现在,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?
他是不是觉得,我就该一直这么低三下气,他高兴了就撩拨两下,不高兴了就置之不理。
「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,需要跟你汇报吗?我们男未婚,女未嫁,碍着你什么事了。倒是你,结婚了还不懂和异性保持距离,你什么居心?」
一口气说完,我有点喘。
适时一杯水递到我面前,我转头望去,余墨胸膛湿漉漉的,水珠顺着肌肉线条缓缓下滑,精瘦的腰部裹着粉色浴巾,引人遐想。
他无辜地看着我,「姐姐,喝水啊,还是说要我喂?」
我吞了吞口水,干笑:「你怎么不穿衣服?」
电话那边的程嘉亭静默了一瞬,挂断了电话。
我握着微微有点发烫的手机,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。
明明没有恋爱过,明明只是一点点小暧昧,为什么后劲这么大?
我好像没办法原谅那个喜欢过程嘉亭的自己,痛苦、自责、失望,挫败等负面情绪拽着我往下坠。
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,擦去我的眼泪,「姐姐,不要为了这种人否定自己,我会心疼。」
我吸了吸鼻子,深深吐出一口气,「你先把衣服穿上,再跟我讲话。」
余墨愣了一瞬,幽怨地看着自己的腹肌,喃喃道:「不是吧,这都不喜欢。」
9
和余墨住在一起,真是一个明确的决定。
这孩子很勤劳,相处也很有分寸,除了上次的浴巾事件,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。
算是个优秀的室友,还懂得按时按点给我点外卖。
感人。
特别是当房东催促我交房租,他二话不说帮我付了一年的租金后,我更觉得他靠谱。
想到钱的事,我顾不上伤心了,之前做电商失败,还有很有衣服库存没有清。
属实不该再颓废下去了。
我在网上找渠道的时候,余墨正好给我送水果上来,看见在我忙,他眼神亮了一瞬。
「姐姐这是要发奋图强了?」
我随手拿过一瓣柚子肉,上面的白筋处理得很干净。
真细心啊。
「主要原因还是我没钱了。」我说。
他想了想,说道:「你把你之前的产品给我看看,我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?」
余墨这一帮,还真起到了作用。
我才知道他的摄影技术有多厉害,他让我当模特,按照搭配师的搭配,重新拍产品图,然后放到社交平台引流,有一个百万摄影博主还帮忙转发了。
我问余墨这是谁,他说是他朋友,觉得模特惊为天人,情不自禁提出免费转发的要求。
心某个地方,泛起熨帖的暖意,我没说话,只是默默看着他笑。
店铺慢慢开始有了订单,不多,但也是起色。
我抓住机会,一头扎进工作,把每一件事做到尽善尽美。
生活越来越充实,胡思乱想的机会少了很多。
周末,订单突然翻了好几倍,我和余墨去仓库打包发货完,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。
回家的路上,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,但余墨非要搀扶我。看着我们亲密无间的影子,我突然有一种母慈子孝的感觉。
罪孽。
「你笑什么?」余墨问道。
我没忍住,笑意更大了。
他停下脚步,宠溺地看着我,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。
我心跳渐渐失控。
「姐姐,你多笑一笑,我的生活就有意义了。」他的声音低沉而轻缓,像一片羽毛扫在了我的心上,激起了阵阵酥痒。
我慌张垂下头,生怕他察觉到我的面红耳热。
太丢人了,被弟弟撩到了。
「姐姐?」他疑惑地喊了我一声。
「咋了?」我掐了掐掌心,逼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对上我的目光,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笑了起来,「没事,我们回家。」
一口气陡然松懈,但紧接着,我又觉得有几分失落,情绪越来越难理清。
私人感情不能影响事业,出于这一点,第二天一早,我正式和余墨商讨合作的事。
他像是早有准备一般,给了我一份摄影方案。详细程度不比我这个工作几年的人做出来的差。
我不由在心里狠狠夸赞了他一番。
「那我们谈论一下怎么分配股份占比吧。」我坐直身体,认真了起来。
「我对你这个事没兴趣,也就暂时帮帮你,等后面进入正轨,我就去为我喜欢的事奋斗了。」他回。
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芒,我有些恍惚,原来他已经不是小孩,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。
他比我想象中,要成熟。
但下一瞬我就发现是我误会了,他伸出去除石膏的右手,指着上面的一道疤给我看,「姐姐,你看,我这儿也有一道疤了,你那个叫救赎,我这个就叫守护吧。」
……
中二时期还没过啊。
10
我去银行贷款,又招了两名员工,还拉叶吱吱入伙,下定决心大干一场。
这次不为配得上谁,只为突破自己。
晚上余墨安排了公司聚餐,我比较兴奋,喝得有点多。
中途去厕所时,不小心撞了一个人,抬头一看,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程嘉亭。
他眉眼间有很浓的疲倦,想来最近过得不是很顺心。
「好久不见。」他率先开口,语气一如往常般沉稳。
我往后退了一步,拉开与他的距离,「好久不见,程总。」
「你没别的跟我说了吗?」他往前走了一步,重新拉近我们的距离。
我突然有些气恼,抬起头直视他,「程总,我想问问你,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,对吧?你给我的那些若即若离的暧昧,我也应该没有会错意,对吧?你结婚却瞒着我,也是故意的,对吧?」
他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,面对我的质问,他平静得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,「你和我在一起会得到很多好处,你可以考虑一下。」
我感觉到颓败,之前我崇拜的成熟稳重,原来也是一种冷硬无情。
在他的世界,自成一套规则,我对他而言,可能就是投缘的宠物,他想豢养在身边,偶尔逗弄一下,解解压。
「不用考虑了,我……」
「她有非常优秀的男朋友了。」余墨突然出现,揽住我的肩膀,眼眸中蒙了一层寒霜。
在我面前,他永远乖巧温柔,现在这副样子,我倒很少看到。
有点像十几岁的他。
心猛地加快了一下。
「你还欠她一个道歉。」余墨一字一顿,说得很认真。
叶吱吱从包厢里跑出来,附和道:「对,给我家阿京道歉。」
气氛有些凝重,我正准备说两句话打圆场,这委屈我都忍下来了,也不缺道歉了。
叶吱吱看透我的想法,忙拉住我,凑到我耳边,「你别怂啊,余墨故意带你来这儿堵渣男的,就为了他给你道歉。」
我心中一暖,原来有人比我自己更在乎我受的委屈。
程嘉亭垂下眼眸理了理衣袖,嘴角噙了丝轻蔑的笑意,「想在女孩面前逞英雄啊,我给你这个机会。」
他喊服务员拿来一瓶红酒,「你把这个喝完。」
这叫什么道理?犯错的事还敢理直气壮的提条件,真是欺负人。
我愤愤不平拽着余墨往回走,余墨却不肯,他直直盯着程嘉亭,「我喝。」
「你是不是傻,喝什么喝,不道歉就不道歉,我还不稀罕呢。」我忍不住呵斥道。
周围的人,纷纷驻足看向我。
我指着程嘉亭,冲他们喊道:「就这男人,让我给他小三,真有脸说,我男朋友又年轻又有才还体贴,我脑子瓦特了才选他,你们说是不是?」
他们很明显认识程嘉亭,都不敢回应。
叶吱吱超级捧场,她大声说道:「是啊,年下小奶狗多香啊,都不出门了解了解行情,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。」
程嘉亭淡定从容的面具崩裂,他蹙起眉头,阴沉地看着我,「好啊,你还真不怕得罪我。」
我冷笑着回道,「早就不怕了,程嘉亭。」
不不不,我还是很怕的,这些年混迹职场,我深谙不能树敌,特别是程嘉亭这样的强敌。
但今天,我拼了,我不能让维护我的人受欺负。
程嘉亭威胁性地撇了我一眼,昂首挺胸地离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,我差点就哭出了声,「怎么办,他打击报复咋整?」
叶吱吱朝我翻了个白眼,指了指余墨,「你男朋友打入了内部,放心吧,一旦那渣男有吹风草东,我们就去搬救兵。」
我太过于关心原因,以至于都忽略了男朋友这三个字。
「什么救兵?」
余墨笑得很得意,伸手揉我的脑袋,「我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,现在那工作室在网上很火,程嘉亭老婆和她闺蜜团想约我们工作室,但没排上档期,我就顺手帮了他们,今天程嘉亭会在这儿吃饭就是他老婆告诉我的。」
「你有工作室?」我震惊了。
他笑容更灿烂了,「对啊。」
我突然想到那个一直帮我们转发活动的摄影大V,脱口问道:「那个好心的大V不会就是你们工作室吧?」
余墨轻轻将我拥进怀中,「是我的号,所以我才说大V觉得模特惊为天人,这都是真心话。」
我……
这……
心跳越来越不受控制了。
栽了。
叶吱吱说得对,年下小奶狗太香了。
不对,叶吱吱怎么会知道那么多?
我推开余墨,奸笑着看向叶吱吱,「你和余墨这么熟?」
叶吱吱抿嘴偷笑,「你家小奶狗的手就是我撞伤的,幸好他没让赔偿,只是让我帮他追你。」
「所以我们住进了一个病房?叶吱吱,我的腿不会也是……」
她飞快打断我,「你疯了吧,我有胆儿干这事吗?你别讹我啊。」
也是,她没胆,看来还是缘分到了。
回到包厢,我更兴奋了,一杯接一杯喝酒,气氛比之前还要热闹欢快。
本想酒壮怂人胆,和余墨把关系确认一下。
但没想到,喝太多了。
最后是怎么回家的,都忘记了。
醒来时,我和余墨躺在一张床上,他被我欺负得脖颈到胸膛,都是一片一片暧昧的红痕。
看得出,我很喜欢他的腹肌。
我羞红了脸,很不负责任的准备溜之大吉。
余墨飞快压住我,又用那种无辜又无助地眼神看着我,「姐姐,你去哪儿?」
「我腰痛,起来活动一下。」我干笑道。
「按照姐姐昨天的劳动量来看,确实该痛了。」他认真地回道。
零星的画面涌入脑海,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怎么能主动成那个地步,太羞耻了。
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,姐姐?」余墨突然搂紧我,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。
我叹了一口气,「男朋友,去给我倒杯水,我爬不起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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